近來的金門事件引發熱議，這是典型「灰色地帶行動」的例子。不僅透過法律戰策略破壞海峽兩岸原有「默契」，還透過改變敘述、翻供來挑動中國民眾的愛國情緒，同時加劇了台灣內部的矛盾。這些策略都在在展現了灰色地帶行動的效果。 剛好在一月時，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的 China Project 出版了一項調查報告——《美國和台灣對中國2024年及以後對台政策的看法》（U.S. and Taiwan Views on China’s Approach to Taiwan in 2024 and Beyond）。裡面討論了許多中國可能採取的衝突行動，特別是那些灰色地帶戰略：雖不是全面開戰入侵，但卻對國家安全造成實實在在的威脅，以及擾動社會安寧。 這份調查認為 2024 年是對台灣、美國和兩岸關係關鍵的一年，由52名美國頂尖專家和35名台灣專家學者評估中國對台灣的政策，並聚焦在了解中國對台灣的能力和潛在行動的看法，探討封鎖（blockade）、隔離（quarantine）與入侵（invasion）的可能性，以及對於美國和盟國干預的信心程度等。 以下是重點整理： ▍專家預測五年內中國實施「封鎖」或「隔離」的可能性比「入侵」的可能性更大。 → 近一半的台灣專家認為，隔離是衝突升級的前兆。相較之下，大多數美國專家認為，中國只有在想增加對台灣的壓力，但避免發生激烈衝突時，才會實施隔離。 → 大多數受訪專家認為，僅靠封鎖不足以迫使台灣統一。三分之一的台灣專家擔心封鎖可能會升級為入侵。 → 大多數美國和台灣專家認為，如果美國不干預或干預得非常有限，台灣則無法抵抗中國的封鎖超過三個月。 → 關於中國 2027 年軍事現代化目標，只有 13% 的美國專家和 6% 的台灣專家認為會對中國是否決定隔離、封鎖或入侵台灣造成影響。 ▍台灣專家認為中國整體威脅的可能性較美國專家低 → 與美國專家相比，台灣專家認為中國在軍事上執行隔離、封鎖或入侵台灣的能力較差。 → 71%的美國專家認為中國願意維持高強度衝突至少一年，而受訪的台灣專家中只有51%認為中國可以維持這種動態行動一年以上。 → 44%的美國專家認為，中國會在台灣衝突中對美國或聯軍引爆核武，但是只有11%的台灣專家這麼認為。 ▍台灣專家對美國或美國盟友和夥伴的支持信心下降 → 美國專家對美國軍事保衛台灣的意願充滿信心，特別是在發生入侵或封鎖的情況下。 台灣專家對美國的干預信心不足，對美國盟友和夥伴的干預信心更小。 → 美國和台灣專家都對美國在衝突最嚴重時進行干預（例如封鎖或入侵）充滿信心，但台灣專家在中國採隔離等策略時，對美國是否進行干預則不那麼有信心。 → 絕大多數台灣專家相信，美國的盟友和夥伴只會在七種情況中的兩種進行軍事干預：中國入侵，以及中國在入侵失敗後封鎖台灣。 ▍台灣選舉後的動態可能會影響中國的行動 → 近一半的台灣專家認為，如果中國認為選舉結果不利，在2024年底前對台灣採取的最高層級的行動將是脅迫性非軍事行動（coercive nonmilitary actions）。相較之下，大多數美國專家擔心大規模環台軍事演習的可能性，很少人認為中國會隔離、封鎖或入侵台灣。 → 大多數美國和台灣專家認為，中國經濟長期低迷將不會升高中國對台灣使用武力的可能性。 ▍名詞說明 這邊幫大家解釋幾個上文中頻繁出現的軍事名詞，相信大家對「入侵」不陌生，但「隔離」、「封鎖」有什麼不同？差別在於由哪方主導。「封鎖」是由軍方主導，中國解放軍用多種方式大程度的控制商用及軍事物資在台灣島的進出；「隔離」是由非軍方部門主導，像是海警與海上民兵等執法單位，限制進出台灣的物資。 ▍結論 這次的調查報告，將中國所有可能採取的衝突行動，再次拉入大眾視線裡。我們不只要為「入侵」做準備，還有「隔離」、「封鎖」，甚至「灰色地帶」等戰術做準備。更重要的是，中國的戰略有越來越高的可能性不採取全面開戰，因為其成本太高、代價太多。利用低於戰爭標準的脅迫性威脅，或是運用各種灰色地帶行動，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看似更符合中國國家利益的選擇。大規模軍事演習、艦機繞台或常態化突破「海峽中線」，或是各種資訊戰，已成為近年來台灣人民的日常。 金門事件所引起的衝突與輿論發酵，又一次清晰地向全球展現了中國進行灰色地帶的侵犯，同時世界也將關注台灣這次將如何面對中國的挑戰。全面開戰能在短期內結合民心，形成共同對抗的力量，一起同仇敵愾；然而，灰色地帶行動因其目標在於逐步削弱台灣的抵抗意志，所以當人民認為自身利益並未立即受到威脅時，反而難以團結起來共同抵抗不合理的侵害，這種情況反使台灣的處境更為危險。 所以，我們必須警覺，除了全面入侵的威脅外，當前更迫切的危機是來自中國的灰色地帶的「絞殺」。面對這種危機，我們需要更加團結，互相提醒與支持。 Full report from CSIS: https://www.csis.org/analysis/surveying-experts-us-and-taiwan-views-chinas-approach-taiwan